第17章 血饲饕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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饕餮残骸的胸腔在黑暗中起伏，青铜导管随着呼吸节奏泛出磷火般的幽光。墨九霄能清晰听见自己的血液在金属管壁间流淌的声响，像极了幼年躲在衣柜里时听见的、柳氏高跟鞋踩过青砖地的咔嗒声。苏无音的机械臂被血管状导管缠绕着拽向心脏裂痕，那些刻满初代符文的青铜脉络正贪婪吮吸她胸口的银蓝色能量核。
"还差三成。"她后背的星图锁链突然绷直，齿轮咬合声混着痛楚的喘息，"用你的纯阳灵心..."
墨九霄的机械右臂刺入胸膛，银血顺着肘部导流槽注入导管。当血液触及管壁符文的刹那，整座地宫突然震颤。穹顶垂落的青铜锁链如群蛇狂舞，将两人拽向饕餮心脏深处沸腾的银血池。在距离翻滚的液态金属仅剩三尺时，墨九霄的蝠王瞳突然渗血——那些所谓的"青铜导管"分明是初代偃师的神经索，每根都延伸至地底深处的冰棺阵列！
"这是陷阱！"他挥爪斩断神经索，断裂处喷出的却不是鲜血，而是粘稠的黑色液体。那些液体在空中凝成初代偃师的面容，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毒刺扎入脑海：
暴雨倾盆的灵堂里，檀香混着血腥味刺鼻。年轻的初代跪在星轨仪前，刻刀正雕琢着妻子苏氏的脊椎骨。苍白尸体躺在青铜台上，双生子被钉在两侧立柱放血，男孩胸口的纯阳灵心已被剜出，女孩空洞的胸腔里插着星纹匕首。"九窍天成..."初代将两颗心脏投入熔炉，血玉般的光泽映亮他癫狂的瞳孔，"当以至亲为祭..."
记忆被饕餮的咆哮撕裂。心脏裂痕中伸出无数带倒刺的触须，瞬间贯穿苏无音的机械关节。她瞳孔中的齿轮疯狂旋转，竟发出初代的声音："好孩子，你终于把新娘带来了。"
墨九霄的纯阳灵心突然暴走。银血逆流冲入喉管，在声带金属化的瞬间吼出《天工遗音》第七章禁咒。音波震碎触须的同时，他窥见更骇人的真相——苏无音被撕裂的机械皮肤下，三百根星纹锁链正连接着每具克隆体冰棺！那些冰棺中的少女面容痛苦扭曲，每具躯体的心脏位置都插着同样的星纹匕首。
"快...毁掉星图..."苏无音残存的意识在锁链间闪烁。墨九霄的利爪刺入她后背，却触到跳动的玄阴傀心——那分明是记忆中被钉在青铜柱上的女婴心脏！无数记忆碎片突然涌入：柳氏深夜潜入苏氏墓冢盗取胚胎，初代在冰棺阵列前调试星轨仪，还有自己三岁时被按在祭坛上移植纯阳灵心的场景...
地宫突然剧烈震颤。血池沸腾的银液里升起初代幻影，他的手指穿透时空捏住墨九霄的咽喉："你以为能改变什么？"幻影的另一只手抚摸着苏无音裸露的机械脊椎，"从你诞生那刻起，每滴血都在书写我的复活仪式..."
墨九霄的蝠王瞳突然裂变。视野穿透层层岩壁，三百里外的皇陵地宫中，柳氏正跪在青铜巨棺前分娩。她隆起的腹部裂开金属鳞片，婴儿沾满银血的拳头攥着半枚玉茧。更恐怖的是棺椁表面浮现的星图，竟与苏无音后背的锁链完全契合！
"时辰到了。"初代幻影化作液态金属渗入饕餮心脏。整座地宫开始坍缩，青铜锁链将墨九霄钉在星轨仪中央。他看见自己的银血顺着仪轨纹路流淌，逐渐点亮三百具冰棺的指示灯。每盏灯亮起，就有一具苏无音的克隆体睁开眼睛...
星轨仪迸发的强光灼烧着墨九霄的视网膜。他的银血在青铜纹路中奔涌，三百盏冰棺指示灯逐一亮起，每具苏无音的克隆体都睁开九重齿轮状瞳孔。地宫穹顶崩落的碎石间，初代的狂笑与柳氏分娩的呻吟共振成毁灭的乐章。
"用这个！"苏无音残破的机械臂突然暴长，将星纹匕首刺入墨九霄掌心。匕首触及纯阳灵心的刹那，记忆如洪流决堤——这把匕首正是当年刺入女婴胸腔的凶器，刃口残留的苏氏魂血突然沸腾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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