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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也就是说，大哥您谈得也不是很顺当。”
林昊蹙眉，下意识地摸出香烟就点上了。“给老子也来一根……”马占山从他手里就夺，“听你这意思，万家屯子的事搞砸了？不会吧，咱们可下了本把他们给救了！万鸿那老家伙仗着读过几年书喜欢掉个书包，可不是个过河拆桥的人啊。”
林昊不言，狠狠啜了两口烟。他完全可以把合作失败的缘由都推脱到吴赤芳身上，可林昊事后也仔细想过：就算大小姐没有毙了那混混，他们在万鸿的推动下将万家屯子列为保险区，麻烦恐怕还在后面。因为深究其原因，他们通云寨在那些村民眼中始终是绿林土匪，始终不能完全信任……而大小姐的行为，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。“大哥……有些话，我想细细与您说。”
林昊手上的烟只抽了一半，余下的狠狠按到了炕沿上。仿佛是看出了自己的面容凝重，马占山微微一怔，颔首示意他说下去。他将白天的事情，一五一十地与他的这位大哥细细说了，提到吴赤芳一枪毙了万谷雨，马占山却没打断他，反而始终表现得很是平静，直至自己完全说完，他才是将最后一口烟抽进嘴里：“大小姐啊，这回可算是捅马蜂窝了。”
“大哥这话对，其实……也不完全对。”
林昊斟酌着措辞，“您不妨现在想想，万家屯子是想跟咱合作的样子么？大哥，您知道给大小姐打死的那万谷雨，究竟是什么人么？”
回来的路上，林昊细细向武晓勇打问过了。其实就连武晓勇这个外来户都知道，那万谷雨其实是个自幼死了爹娘的孤儿，连名字都没有，据说是生在谷雨那一日，便唤作“谷雨”了。就那个搂着他尸身大哭大闹的婆娘，其实不是他的娘亲，而是一直收养他长大的舅母。据说这舅母冯氏是远近闻名的“出马仙”，十来岁的时候就出了马，到处招摇撞骗还有生活作风问题，到了快四十才嫁给万谷雨的舅舅——这舅舅倒是个老实人，妹妹妹夫先后病故后就一直带着还年幼的万谷雨生活，一直到讨了这房媳妇。不想这冯氏好吃懒做便罢，还跟屯子里不少男人勾勾搭搭，万谷雨的舅舅一个人打理田地和家里，还要带万谷雨……于是连累带气没几年就死了。冯氏那时都四十好几了，早已年老色衰，粉扑得再厚也跟打了霜的茄子没甚区别。勾搭不了男人，也懒得种地，就靠着“祖传”的出马手艺继续混饭吃。于是在这种环境之下长大的万谷雨，也是带了一身流氓的痞气，仗着蛮力欺男霸女……万鸿本以为将他拉进团练能让他这把子傻力气有个用武之地，没想到却是变本加厉了。别的不说，就说他这跟武晓勇结仇，就是因为他堵人家里的小姑娘，让正义感满满的武晓勇撞见，打了个满脸桃花开。“我咋能不知道？那小王八蛋是万家屯子有名的泼皮，祸祸了好几个姑娘。”
马占山双眉紧蹙，“要是细说，这大小姐还是办了件好事。”
林昊点头：“是的。这事儿，也是我在回来的路上，听武晓勇说起才是明白过来……大小姐这一枪下去，等于是除掉个心头大患，万老爷子却压不住那些要‘报仇’的刁民。”
马占山原原本本听他说完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：“你的意思我明白了。你是说，万老爷子在他们屯，说话不好使了是吧？”
“我想，恐怕是因为团练的事。”
林昊略是想了一想，“万老爷子组建团练，多半是力排众议……不然他为什么要让万谷雨这等泼皮当团练中的头目？”
马占山无声地点了点头：“嗯。应该是的，毕竟，团练可是要收钱的。屯子里家家户户都要拿捐出来给团练里的壮丁……等于就是拿钱雇着他们保平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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