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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二堨给
努西阿渡口以东的这纵雪山自努西阿河始,向北起伏连绵八十里。自征战以来,凡能行军之处,早被两国兵马对峙占据,若要翻越雪山,须向东行五十里,择一条险峻道路转而北行。然而此间又有洪州军的暗哨,辟邪与黎灿却绝不愿洪定国得知行踪,因此行程更要向东蜿蜒,而每向东去一步,山势就更为险峻一分,其险不在翻越路程之漫长,不在冰雪覆盖之广袤,而是主峰季牧峰峭壁直立,高耸百丈;即便翻过季牧峰,悬崖之下便是一条深涧,黝黑不可见底。是交战两国人尽皆知的天堑,莫道骑兵,就是武功高强的探子,也不曾有传闻越过。
自辟邪与均成王帐通信谍报以来,自有一路于季牧峰传递,然都在深涧两岸,以弩箭绳索传递书信,从未有人涉险越过深涧。
黎灿虽原任职梧州游击,却因养父是征北大将军司马,自小耳濡目染,对北方边防熟悉不过,与其说踌躇此行艰难不啻登天,倒不如说好奇辟邪如何渡过那让人闻风丧胆的深涧。
两骑择山路蜿蜒而行,先于地势稍缓之处向东尽力疾驰,清晨北方的冷风“呼啦啦”迎面吹得人睁不开眼睛,然而不久丽日高升,山风都被阳光融化了似的,整座雪峰,若非错落的马蹄声,竟是能寂静得令人耳朵都微微发痛起来。此时路程远在雪线之下,一路青草铺地密林连绵,比之连营里人头攒动、灰尘漫天、嘈杂盈耳,这开阔静谧的气象,令人感叹仿若隔世。
毕竟仍是交战的国界,为防备两国在此的暗哨,两人在开阔处不敢过多赶路,只得尽量于林中行走,万不得已才顶着明丽的阳光疾驰。
如此时疾时徐行了两个时辰,黎灿的马轻快,竟将辟邪一人一骑抛开了不少,他在树影浓密的地方下了马,整备鞍辔等着,过了有一会儿,才见辟邪的马吃力地小跑来。辟邪见他扬手招呼,勒住马,一边跳下来笑道:“我这马也需歇一下。”一边自马鞍后卸下一只沉重的包袱,“咚”地搁在地上。
那马原来已四腿微微发抖,此时释了重负,摇头摆尾地在旁高兴,辟邪则从怀中取出地图,来到树林边目测地势,对黎灿道:“日落之前,必要翻过眼前的山岭,下到对面的山谷里方可。”
黎灿也凑过来看了看地图,笑道:“这么走法,却有些难了。多半是你的马负重太多,一定是你最近养尊处优,敦实了不少吧。”
辟邪也是笑:“我须分你一些行李。”
两人吃了些干粮,将辟邪马上的口粮行李等均挪到黎灿马上,仅剩那个沉重包袱仍让辟邪的坐骑负了。黎灿飘身上了马,笑道:“皇城里做事的,就是小家子气,要紧的东西舍不得离身,还是信不过人。”
辟邪道:“不是不放心交给你,倒是我的马鞍上特制了安放那东西的托架,放得稳当罢了。”
两人因怕耽误行程,之后上坡的道路以免马匹负重,均下马步行,日头还高时,就已登至山岭顶端。眼前是沉沉的松林,每一具挺拔的躯干,都有高耸入云的精神,林间除了风穿行的飒飒声,便只让人平生隔绝于世的渺小。
下坡的道路险峻,两匹马都是踌躇不前,被黎灿甩着鞭子催促,才勉强试探道路下行。黎灿一边牵着马前头走着,一边擦着头上的汗。辟邪却在山阴的冷风里微微打了个寒噤,在松林的缝隙里望了望天色,蹙眉盘算行程。
“怎么,着急了?”黎灿回头望见了,问,“就算是担心,还是这些路要走。”
“你说的有理。”辟邪道,“只是再过一个时辰,就有屈射巡山的人从这面坡上经过,万不能被撞见。”
黎灿苦笑道:“六爷,这些要紧的话要早说。”
辟邪笑道:“可惜如你所说,就算是担心,路程还在那里,现在除了赶紧,真正没有别的办法。”
他听着黎灿的抱怨,笑嘻嘻地跟着他蹒跚走过崎岖山路,傍晚时分才从林间出来,眼前山势缓缓向峡谷倾去,西斜的阳光从山岭间透来,正照在雪山间一潭天池上。雪峰在金色的斑斓中沉浸着,在拍着岸石的涛声中岿然不动,粼粼水波中央是三座小小的石岛,正是雪山间的雁雀归巢的时候,岛上白色的一大片熙熙攘攘,是雁儿互相摩挲着头颈,欢愉无限。
马儿们似乎知道前方就是休憩之处,负着主人,顺着缓坡轻快地向那明镜跑去。到了湖边时,天色将暗,加之再向前行已无可宿营之处,两人卸下负重行李,准备在山谷避风处扎下营地。
他二人不刻便在地势高处娴熟地支起帐篷,黎灿伸了个懒腰,却见辟邪已去安顿马匹饮水,抬头见雪峰晶莹依旧,光芒四射,不禁笑了笑。
辟邪将缰绳扔在马背上,卸下水囊,问:“笑什么?”
“看那个高峰。”黎灿向季牧峰撇了撇嘴,“这才走了一天,我就不免在想,到底为什么要跟着你来淌这趟浑水。”
“是啊,我也觉得奇怪。要说在京营里,以好吃懒做这项你最为出类拔萃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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